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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只面具的江湖之《绝招(二)》


以下文章来源于木一爻 ,作者小玲 丽霞

葬礼前,二奶奶把个黄纸包的书样东西拿出来给小六和韩厚普他们,二奶奶红着眼圈道:你父亲早有预感,说过他哪天不在了,让先叫他的徒弟们过来。他的后事都安排了,写在本本上。

  打开纸包,是个撕掉封皮的红旗本,前面几页是蓝圆珠笔写的字,后面全是空白了。第一页写的是:不怕活不了,而是怕活得不如人。善待他人,于己有益,年老多病,少说为佳,生活起居,越简越好。第二页简历:韩怀俭,北城鱼水村人,1941年生。中共党员。一生没大成就,冒着风险保存了天赐的傩舞“面具”,是安。第三页:悼词,心计过剩而高寿也,惜子太多而无钱也。一生坎坷,活得也真不容易。看着熟悉的字迹,小六和几个丫们早已痛哭失声,泪流满面。韩厚普眼角含泪,翻到下页,黑墨水笔画的草图,一座坟堆前,立只小碑,上书:面对人生,笑对死神。碑两边长着两株松树,右边松树底下,画着一只傩面具简图,一条引线拉到纸页下方,标注,留女儿对,还是交给国家? 

韩厚普判断:那只祖传的“真品”面具是上古时代太祖爷爷打土匪回来,在村口那株“一根两干”的“鸳鸯槐”上摘下的,祖祖辈辈的村里人把它当成是神奇宝物,常借它驱邪魔。非常时期二爷爷把它埋在自家的坟地里,在二爷爷心里,这只面具是天赐的,是国宝,是文物,是舍了性命也要保护的。

嗯。如果面具真的埋在坟里,我爸为什么不早说?小六揩去眼泪,声音哽咽。

大概他有别的考虑。韩厚普一时也说不清楚,几个族亲和徒弟们商议了一番,韩晋平组织了几个壮劳力,带着铁锹、镐头去坟地,他们达成了共识,如果真有,挖出来再商议。  

已到立春时节,大地不再冷冰得发硬发僵,几个村民甩开臂膀连刨连挖,大约挖下去两尺多深,有人叫:慢点,有东西。一只半米见方的柳条筐被挖了出来,筐里衬著薄铁皮,穿旧了的黑战袍包裹着,小心翼翼拆开来,黑鬼脸面具活灵活现出现在众人面前:额头凸出,扫帚眉,暴眼,血盆大口,眼珠一闪,似狡黠、委屈,还是别的什么。阳光映照下,鼻翼两端若隐若现的阴影,正是祖传的那只“真品”面具。

二爷爷一个人怎么埋进去的?这都多少年了?

有三十年了吧。

他怎么知道要焚烧面具?藏得这么深了。谁盖上十八只被子也梦不见会藏到这里。

韩厚普默不作声,心里暗暗佩服二爷爷的心深。他和黑鬼脸威武、震慑、凶恶的嘴脸对视时,悟然明白了二爷爷的心思。二爷爷韩怀俭迟迟不表露他藏了祖传的面具,是犹豫难决,傩舞活动由家族后来发展到集体组织了“爱社”剧团,这只面具是该传给集体还是给了小六的武馆,传给小六,其他几个女儿会不会有意见,自从孙子宝进门后,二爷爷更举棋不定了。

二爷爷离开了,把一道难题留给了后人……

(全文完)


(信息来源:木一爻)